百姓故事·“五一”特别篇|致闪闪发光的你
2024-05-01 06:00:01 来源: 华龙网
无论什么时候,李子坝观景平台都涌动着热闹的人潮。南来北往的游客络绎不绝,千回百转的嘉陵江在背后诉说着千年的诗篇。
与之隔着一条马路相望的,除了“打卡点”轨道李子坝站,还有重庆市公安局水警总队刑事科学技术室。
“五一”劳动节将至,这也意味着水警工作的高峰期即将到来,每年夏季,激流险滩、怪石河岸、泥泞江边都是案件的高发地。最高温40多摄氏度的时候,一双皮鞋在江滩走了40多分钟,鞋底就开裂了。
民警徐远继是这里的一位痕迹技术民警,负责各类刑事案件现场的勘察。这是刑侦工作的重要一环,利用专门的技术,对与犯罪案件有关的人或物留下的各种痕迹进行勘验、分析和鉴定,为破案提供科学依据和侦查方向。
“像在大山里寻找一粒沙。” 一旦有现场,徐远继必须需要在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进行现场勘察和痕迹物证的提取,因为水域辖区现场受天气,水位变化和水流冲击等因素影响,现场的遗留的证据可能会消失。
1997年上半年,由于水警刑事技术人员的紧缺,时任朝天门派出所民警的徐远继因其工作责任心强,做事耐心细致,被推荐到市公安局水警总队刑事科学技术室,负责重庆中心城区两江四岸,200余公里水域的刑事案件及重大影响事件的现场勘验和痕迹鉴定。
经过半年的专业培训,徐远继正式上岗。加上他和法医陈希正,整个刑事科学技术室,就两人。
第一个案件来得很快。1998年1月16日,北碚嘉陵江边的鹰嘴岩发现一具尸体,带上工具,徐远继即刻出发。
“其实现场的情况不太好,而且不能确定是第一现场。”徐远继回忆着当时的紧张和困难,尸体在鹰嘴岩一个20米高,倾斜度达70多度的斜坡下,靠人力难以下去,更别提现场取证了,“后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找个吊车,把我吊下去。”
一个照相机,一个勘察箱,徐远继靠着一根绳索,在悬崖峭壁间开启了由他主导的第一个勘察取证。
经过勘察,案件被定性为杀人案,随后,死者身份确认为合川一名司机,不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
案件的侦破,需要证据。首先要找到的,是死者生前开的那辆车。案发现场、二手市场、车辆维修店……徐远继和其他刑侦民警不想放弃每一个可能,车辆最终在车管所试图进行过户时被拦截,案件也由此破获。
如今,27年过去,市公安局水警总队刑事科学技术室的民警由当初的两人增至八人,徐远继也从当初青涩的“刑技小白”变为“技术骨干”,是市公安局刑事技术第一批刑侦专家。唯一不变的,是徐远继始终如第一次勘察取证时的严谨和认真。
“因为太重要了,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份工作,但是对于案件涉及的一个甚至几个家庭来说,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真相,如果出现差错,是无法挽回的。”和各类现场打了半辈子交道,徐远继深知自身工作的重要性,中间或许有艰难险阻,但也一定要越过那座山。
前些年,渝中区黄沙溪河边发现一具尸体,经现场勘察,确定该现场为抛尸现场。经侦查,第一现场在距抛尸现场40多公里外,死者为巴南区的一位女性。
通过排查社会关系,民警确认了重大嫌疑人,但此人一直矢口否认。由于缺乏关键证据,24小时后,警方将不能再拘留嫌疑人。
证据,到底在哪里?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徐远继没有被眼前的困难吓倒,他始终坚信,凡是犯罪,必会留下蛛丝马迹,而痕迹,会说话。
带着搜查证,徐远继和同事们一道来到了嫌疑人家中,终于在皮鞋鞋跟上发现了一点血迹,心一下踏实大半,随后,又在厨房脚垫上发现了米粒大小,疑似人体肌肉组织的重要证据。
顾不上激动,时间紧迫,徐远继赶紧带着物证回实验室比对,确认肌肉组织和血迹与受害者相符。铁证如山,嫌疑人终于认罪。
在徐远继看来,比他刚入行时,如今辖区内的刑事案件已经少了很多。他笑着说,这是好事,证明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安全,老百姓的法律意识也越来越强,希望有一天能用到我的地方越来越少。
书架上有很多画册,12岁的龙龙(化名)坐在爱心庄园感统训练室的小凳子上,低着头,不爱搭理人。
直到曾珍打开画册,这一本,讲的是小朋友如何辨识自己的五官,“我们来看看,鼻子在哪里呀?”龙龙终于抬起了头,看看画册,大大的眼睛在训练室里转了一圈,最后手指停留在了曾珍的鼻子上。
2011年6月,曾珍来到重庆市爱心庄园,成为了其中的一名康复医师,负责中重度残疾孤儿的康复。
康复组的孩子大部分是多重残疾,同时有运动、智力、语言、社交等方面的障碍。曾珍需要做的,就是和同事一起,通过系统评估、科学训练,教会他们走路和开口说话,也会帮助病情较重的孩子缓解疼痛,让他们有质量地度过余生最后的时光。
早上7点,是曾珍的闹钟时间。从家到爱心庄园,坐公交需要40分钟,偶尔会遇到背书包上学的小学生,看着他们,曾珍偶尔也会想到爱心庄园里的孩子们。这十几年,爱心庄园里有不少残疾儿童在她和同事的帮助下,顺利走进特教班,甚至是普通小学学习,逐渐融入社会。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想到这一幕,曾珍笑得很开心。
刚开始从事特殊儿童康复医师工作的时候,曾珍并没有现在这样游刃有余。孩子们很敏感,有的孩子不会表达,脾气急的时候会发出尖锐的嚎叫;也有的孩子无法理解指令,拒绝沟通。
曾珍预想过这个困境,她想到了做游戏。游戏是孩子的语言,曾珍通过游戏化的治疗环境和训练方式与孩子慢慢建立联系。
这样做的效果很显著,比如语言障碍的孩子,经过耐心引导,从什么都不敢说,到慢慢会表达自己的诉求,“我不喜欢这个”“帮我打开盖子”等等。
日复一日,爱心庄园的孩子开始依赖这个说话亲和的老师。
龙龙一岁多就来到了爱心庄园,那时他蜷缩着身子,像小虾一样无法伸展,还伴随着认知障碍。去年开始,曾珍所在的康复组开始对龙龙做康复训练。
训练很辛苦,龙龙有时候会拒绝配合,这种时候,曾珍会上前,轻轻抱抱他,或者握握他的手,等龙龙平复下来,再继续接下来的训练。
“你知道曾老师是谁吗?”龙龙不爱搭理陌生人,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喜欢曾老师吗?”龙龙挪了挪身体,小声地说:“喜欢。”“为什么喜欢呢?”连着三个问题,龙龙有点不耐烦了,他抬起头,说:“没有为什么,因为曾老师喜欢我,所以我就喜欢她。”
爱心庄园里很多孩子都是这样,他们或许并不懂曾老师为什么要一天天带领他们做训练,但却能直观感受到爱和善意。谁喜欢他们,他们就喜欢谁,是小孩子不变的待人法则,特殊儿童亦是如此。
如今,龙龙经过康复训练,不仅可以正常行走,言语清晰度也从30%达到70%。
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说起工作的意义,曾珍想了想,说,是在她们的努力下,能让部分特殊儿童回归社会。
而这,也是爱心庄园所有康复医师和治疗师的心愿。曾珍坚信,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儿童寻回自己的“翅膀”,自由地奔跑,和世界对话。
4月25日,武隆白马山自然保护区,连日的雨水刚过,山间的泥泞小径依旧湿滑,护林员刘春涛和同事们杵着木棍走进林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三十二年来,他每天沿着这条小道巡视森林,检查是否有非法砍伐、火灾隐患或是野生动物的异常活动。
“这里很滑,小心点。”注意到记者行走时略显困难,刘春涛停下来,伸出手臂提供帮助。
“我们的日常职责就是巡视山林,现在可比以前轻松多了,以前每年走烂的胶鞋都有十几双。”刘春涛回想当年,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刚到林场工作时,巡山完全依赖徒步,每天需要行走二三十公里。路程最长的,外出一次要2至3天才能够回来。
现在,白马山林场则采用了摩托车和皮卡车相结合的方式,实现了车巡和步巡的有机结合。
“这还不算撒子噢,我们现在还有摄像头、有无人机,在监控室就可以把整片森林看完。”与刘春涛一同巡山的同事左小龙补充道,这为他们护林员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随着五一劳动节的临近,春季的森林防火工作进入关键时期。刘春涛和同事们更加警觉,仔细地扫过每一棵树木和各个角落,寻找任何可能的火灾隐患。
在节假日期间,不少市民会上山游玩,火灾发生的可能性也随之上升。护林员的工作并不因为节日而减轻,反而要在这个关键期加倍努力,以保护森林资源和公共安全。
“一点也不苦,都习惯了。”刘春涛乐呵呵地说,“咱们的本职工作,便是守护好这里的绿树鸟鸣。”
白马山林区位于重庆市东部边缘,南与贵州省道真县毗邻,西与重庆市南川区接壤。这里岗峦起伏,山势险要,一片片山覆着一片片林,里面藏有多种珍贵动植物。
“这是柳杉、那是杜鹃,而那边的是银杉,是我们白马山的宝贝……”行进在林间小道上,刘春涛并不多言,但当记者一旦问起森林中的各种植物,他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三十二年来,刘春涛踏遍了白马山林区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各种树种、林地面积还是林龄分布情况,他都了然于心。
刘春涛是名副其实的“林三代”,也是土生土长的白马人。
1958年白马山林场建场之初,刘春涛的奶奶便成了这里的第一代护林员。刘春涛的父亲和姑姑也在15岁加入了护林员的序列。
在林场出生并长大的刘春涛,自18岁起便追随奶奶和父亲的脚步,踏入了守护白马山林场的征途。
转眼间,三十二个春秋轮回,那个曾经的年轻小伙在白马山四季更替中逐渐成熟,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痕迹,他已成长为家庭的丈夫和父亲。
尽管他的大部分时光都在深山中度过,刘春涛却从未抱怨,因为这片林场不仅仅是家乡的山和林,更是他的长辈们多年来守护的故土。
“我对这片林子有感情,每天不在山里走走,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刘春涛经常这样说。
站在茂密的森林中,刘春涛目光柔和地扫过四周高耸的树木,感慨道:“我奶奶当年种下的树,现在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刘春涛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而他自己18岁参加工作那年种下的树苗,也已经在风霜雨雪的历练以及他的呵护中,茁壮成长。
华龙网记者 唐雨 王旭睿 林红/文
华龙网记者陈洋 罗杰 刘润/图 视频
魏薇/美编
曾静 刘昭辰/后期
林楠/主持
责任编辑:李茜